白卷

【卡配罗】妙龄童

超级棒

比塞塔:



警告:
灵感来自陈粒《妙龄童》
卡配罗,AU,有OOC,基佬爱上直男,巨大的单箭头!单箭头!单箭头!有BG内容!有BG!有BG!报社!报社!报社!注意踩雷!注意踩雷!注意踩雷!


请务必确保您能接受这些雷点再阅读,同人是同人,现实是现实,本文并不代表现实,本怂鸡拒绝撕逼。


(我都这样说了要是你还来撕我就请你先给我打500块钱,交智商税。)





A面


楼下的杂货店买不到烟


谁说7-11很方便


为了可乐你跑几条街


过去我匆忙活着为了一口甜


墨水打翻染黑玩具熊尾巴


楼上演奏家钢琴还在敲打


电视机哪颗星星在发芽


楼下谁问你顾左右而言他





电视机坏了,雪花夹着杂音密密麻麻的投影在屏幕上。


厨房里碗还没洗,餐盘都堆叠在一起。


这个天气太热了。


老公寓里没有空调,一顶吊扇呼啦啦的吹着,扇着墙壁的粉,刷啦啦往下掉。


我已经记不起来何时有过这样的闷热天气,就算是坐在房间里动也不动皮肤上也能黏黏糊糊起一层汗,混着脂肪,混着粉尘,不能摸,否则就是加倍的烦闷和焦虑。


朋友们打电话来说已经出发来接我了,叫我换好衣服准备去嗨。他们死活不告诉我单身派对安排在了哪里。


我说好。


墙上的挂钟走的慢了两分钟,热浪困在屋子里,就算把窗户全部打开还是无济于事。


我趴在窗户上吹风,这城市已经亮起了几颗星星点点的灯火。微弱的晚风把我的黑发吹起了一缕,我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十年前我从米兰的ACM跳槽到马德里RM公司。那时传统强企ACM正由鼎盛滑向衰落,而我还很年轻,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没几年,充满冒险精神,而且运气极佳,在雅典为正处在经济危机的ACM谈下来一个大生意。人们评价我一个人力挽狂澜拖着ACM离开了破产危机,一时间在整个欧洲风头无二。


财大气粗的业界龙头RM给我发来了offer,我就这样来到了马德里。但是没想到一向以热情著称的伊比利亚半岛给我的不是热烈的欢呼,而是冷漠的一瞥。


克里斯是和我一同进公司的同事,办公桌就在我旁边。我听说过他,在英国工作的表哥提起过曼切斯特大学的这位非典型天才,弗格森爵士的关门弟子,同时兼容学术精英和花花公子这两个身份。


因为在脑袋上别了朵花招摇过市被称为曼切斯特校花。


我看过他的毕业论文,当时就觉得他非得是extraordinary才能形容的天才,剑走偏锋的那种。但是听说他在大学里就没少打架斗殴,惹是生非,他看不起那些自命清高的人,我们的性格基本是两个极端,我真的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和我产生矛盾,他会不会讨厌我。


第一天上班克里斯比我早到了公司,我提着文件包走进办公室时他已经坐在我旁边的那张办公桌上开始工作了。


我走过去跟他说了声你好。他立即站起来,笑嘻嘻的握住我的手说:你就是卡卡吧,我叫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今后咱们就是同事啦!


我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心想着还好我给他的印象还不算坏。


后来闲聊时他的葡萄牙老乡佩佩用一种饱含深意的语气告诉我,何止不算坏。


我后来才明白佩佩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们说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掩饰的,贫穷,咳嗽和爱。虽然我对此不置可否,但我也不是傻子,谁对我好谁对我坏,一眼就明白。


被热烈爱着的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那些热切的,关心的,爱慕的眼神,那些似是而非的小动作,那些傻笑,脸红,和眼泪?




克里斯用人类能想得到的一切行为对我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心和偏袒。每天早上办公桌前的鲜花,我随口一提第二天就出现在桌子上的糕点,午休时间的菠萝汁,随时随地跑腿去买星巴克拿快递取外卖,每天问我要不要搭便车回家,锲而不舍的约我出去玩,闹死闹活挤进我负责的小组,甚至为我跟上司叫板。


刚开始看着克里斯像只过于听话的狗狗围着主人转圈圈还是件蛮享受的事,可随着时间与日俱增,我却越来越感到恐惧。


我以为这和克里斯以前的绯闻一样,不过是三分钟热度,毕竟那时谁都以为罗纳尔多只喜欢新奇的,闪亮的,昂贵的事物。我刚来马德里的时候还算得上新奇或者昂贵,公司给我开了很高的年薪,而且那时我也没发胖成一个颓唐的中年人,没有满脸大胡子,还有着内洛小王子的头衔。



那时在工作上我异常不顺利。


上司的苛责,高层的强压,还有所有看热闹的人的省视目光。我的身体也是时好时坏,马德里太干燥了,第一天来我的鼻血就狂流不止,现在又得加上失眠和轻微抑郁。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心理状态越来越差,上班之前长时间的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满脸写着残念,克里斯的真诚和热情却一点没减少。我越来越明白我完全回报不了克里斯他想要的东西,同等的爱。


于是我开始试着对他更好一些来偿还他对我的错爱,我以为这样是对克里斯的弥补,也是给我良心的安慰。




可是事与愿违,在我对克里斯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友好和关心后全公司都以为我已经被克里斯掰弯了。


那时我已经完全无法掌控局势了,随便我做什么都会被当做爱的证明。无数人来问我什么时候跟克里斯公开,塞尔吉奥甚至用那种母亲般慈爱的眼光告诉我别担心,出柜其实很爽的,克里斯器大活好,你们会很幸福的。我根本完全不想知道这个,也不想知道塞尔吉奥是怎么知道的。


在我和克里斯说话时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用余光看着我俩,在那些别有深意的目光下我倒是想继续装傻,但我那时因为工作的压力和疾病的困扰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那时我就像站在悬崖上凝望深渊,我不管深渊是不是也在凝望我,我只想往下跳。




我终于受不住这样那样的暧昧眼神,跟克里斯摊牌,“我是直男。”我就这样告诉他。“我不恐同,也不歧视同志,但是我是直男。”我还是不忍心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告诉克里斯我们没可能,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委婉。


克里斯点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


克里斯的表情很低落,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完全不知道我的潜台词是什么。




不要再过度袒护我了,我不需要。这只会加倍那些疯言疯语。




不知道上帝是不是在爱了我二十余年之后突然恨上我了,来了马德里就没有一件事情谈得上顺心如意。跟克里斯谈过之后没有我预期的平静,风评反而向着更诡异的方向发展了,我成了人们眼中的死渣男,感情骗子。



“卡卡?长的倒是好看,可惜就是太渣了……克里斯你知道伐,那个超厉害的克里斯蒂亚诺,被他搞得多恼火……他还难过?他有什么可难过的?真是可笑……哎呀你可别说,这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纵使我有一千一万个好脾气,也真的受够了那些探寻的,疑惑的,省视的眼神,那些关于“克里斯这样好,你怎么忍心让他伤心?”的质问。那些阴阳怪气的“圣卡卡郎心似铁”的流言,我受够了解释一千遍一万遍我是直男之后还是能在某些脑子不开窍的人那里收获一个白眼和一句小声的,不屑的:“伪君子。”


我在我根本不属于的交际圈里背着莫名其妙的头衔。


而这完全不是克里斯的错,只能责怪于人类过分理所当然的脑补能力。



我连个迁怒的对象都没有。



那天我终于和一个这样说我的人打了起来,“不好意思”,我说,“我表哥是乌克兰拳王。”然后把那人揍的眼冒金星。


克里斯看见了,跑过来拉开我们,给了那倒霉蛋一拳,急急切切的问我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我大概是气疯了,没有办法,在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顺利,就连打架斗殴来发泄一下都不能随我心愿。我冲克里斯大吼:“我他妈的是个男人,不是什么娇花,不需要你罗纳尔多像个鸡妈妈一样处处护着我。”


我能看见他的眼眶迅速的泛红了,我以为他要骂我,甚至打我。可他也只是抿紧嘴巴,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他脖子上腾起的青筋是给我的一个审判,罪恶感登时上升到最大。


有人跑过去安慰克里斯,有人去扶那个倒霉蛋,马塞洛过来跟我说算了,快走吧。周围人看着我指指点点,愤怒,愧疚,无奈,心酸,委屈,剪不断理还乱。


我也想要找个人毫无逻辑的大哭一场。





我听说过有种疗法,能把同性恋掰直,但更多是逼疯。有时候我也想过,有没有那种能把直男掰弯的疗法,那我就不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也会有一个尊重我爱护我的爱人,我跟克里斯肯定会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我有时候好羡慕克里斯,事业蒸蒸日上,老板很器重他,人际关系也处理的很好,好多原来对他颇有微词的人后来都活活被他折服了,开始真心实意的夸奖他。


年轻气盛,从两极分化的评价到一边倒的真挚敬佩,包括和巴塞罗那的里奥一路的竞争,克里斯就是奇迹的代名词。


他的努力,汗水,不屈服,热烈,真挚,赤子之心。我很荣幸能够结识克里斯,能跟当代的骑士,城市的英雄成为默契好友,我感到无比幸运。


我尊重克里斯,佩服克里斯,喜爱克里斯,但是不是想上床的那种喜爱。在这样我的每一个关心都会带来误解的环境下,我该待他如从前一般好吗?为了掐灭那些不切实际的希望我该疏远他吗?我就必须做个恶人吗?还是说我可以骗自己和克里斯在一起试试?


我毫无头绪,我爱莫能助。




在某一天我终于破罐子破摔了,我说可以,我可以给你送花,我可以载你回家,我可以为你去死,我也可以死后与你一同火化。


但是我不能让自己觉得想要和你恋爱,上床,结婚,我看见你光着屁股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也不会有任何欲望。


我给你送花并不代表爱情,只不过代表花店在卖花。载你回家,为你赴死,都不是你想要的浪漫。



克里斯说他明白了。



这次他是真的明白了。




后来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欧洲,因为工作上的不顺利,再留在公司也是蹉跎岁月。米兰的老东家倒是人性,第一时间问我要不要回去工作,但那时我已经收到了美国的offer,于是我婉拒了他们,从巴拉哈斯机场搭乘航班去到了美国佛罗里达州的奥兰多。


这里有铺天盖地的阳光,海滩,还有环球影城和迪士尼乐园,我还能在麻瓜对角巷买巫师袍和魔杖呢,分院帽把我分到拉文克劳,但是我爱格兰芬多。


没人认识我,只有几个从前的朋友,但都住在新大陆不同的城市。我觉得是时候把欧洲的一切烂摊子全部抛在身后,重新开始。



而我刚辞职,马德里RM就拿了全欧优秀企业大奖。真是巧的让我想打人。



在纽约皮尔洛约我出来喝酒。我生命里两个安德烈,其中一个偶尔把小侄儿甩给我带,自己和老婆去度假,美滋滋的享受天伦之乐。另一个就是眼前好像一点都没变,仍旧一副睡眼惺忪样子的皮尔洛。


在米兰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样子,我刚到时甚至怀疑这个像是乱入的人是否是那个世界闻名的ACM节奏大师,事实证明皮尔洛是类似于扫地僧一样的角色。


我比他晚两年进入ACM工作,他作为我的同事为ACM工作了十年,最后跳槽去了对家公司。每次提起这件事,我那群意大利老哥们都会装作愤恨的控诉他几句。


可我没想到皮尔洛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大叔你谁?”


“小家伙,把胡子刮一刮吧。”皮尔洛笑喷了,含混不清的跟我说,“你看上去比我都要老了。”在我多次阻拦无果之后我只能由着皮尔洛一个人狂笑。


“唉,我真是想念你觉得前辈们的中分好看也学着留长发梳中分的时候。”他最后说,“但是现在也很好,胡子是男人成熟的标志。”



你是被光荣包裹长大的孩子,但是不论你愿意与否,我们都要继续往前走,没人能一直活在旧日的荣光里。


皮尔洛在分别时告诉我,他抱了抱我,转身走进暮色里。



我的女友卡罗琳娜是个美国人,她属于那种典型的美国式姑娘,乐观,开朗,元气满满。在遇见我的第一天被牛奶呛到,第二天从单车上摔下来,老是想一些古灵精怪的事情。


和卡罗琳娜在一起总会有种没来由的开心劲,哪怕是吵架吵着吵着也会莫名其妙笑起来。我们最喜欢的事情是窝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看netflix那些似乎永远不会完结的剧集。


我终于在一个冬天鼓起勇气跟卡罗琳娜求了婚。那枚戒指已经在我口袋里放了好几周了,奥兰多的损友们给我出了差不多有十万个主意,就没有一个行得通的。


包括在迪士尼梦幻城堡的烟花秀上求婚,在几万英尺高的热气球上求婚,在卡罗琳娜的蔬菜沙拉里放戒指,在超市快闪求婚……


我真是服了这群美国人让人感到害怕的浪漫细胞。


那晚我和卡罗琳娜散步时她突然在一家童装店门前停下脚步,她整个人趴在那扇透明的玻璃上,橱窗里是一个很可爱的娃娃。


我突然觉得这就是那个我一直等待的时机了,于是我掏出那枚一直放在我口袋里的戒指,没有派对,没有彩带,没有蛋糕,没有迪士尼烟花秀,没有高空热气球,我就着童装店放的儿歌跟卡罗琳娜求了婚。




在我编辑短信告知亲戚朋友这件事时我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克里斯的名字上。最后我还是叹了口气,按下了发送键。


原谅我的自私吧,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还是希望我人生最重要的场合能够有他在场。况且还有一些话,我想要亲口告诉他。


我记得我说过无数次的对不起,但是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对克里斯说过谢谢你。如果克里斯答应了参加我的婚礼,我一定要对他说谢谢你。


我对他深怀歉意,我对结局感到抱歉。


我也很感谢他为我挡去的风波,为我付出的一切。如果他需要,只要他一句话,我也会不顾一切的献出我的积累,我的激情,乃至我的生命。


May our friendship lasts forever.






B面


我是你房间的月亮


无聊时候找我借光芒


闭上眼发现我晃得慌


太阳出来还是不能忘


我浪费的珍惜被收藏


你把梦想写在了她手上


我只有一个过去要讲


你也有一个未来来的好慌




“克里斯,你干嘛还不找一个?”塞尔吉奥突然这样问。


基于我们的前一句对白还是:“这个季度的业绩下滑太多了,人事部又招了什么垃圾进来?”我有点儿懵,“什么?”


“我说,你干嘛……日!!怎么又出错了!!我杀人了要!!”塞尔吉奥一下子扑到电脑面前,我也跟着看过去,数据错了,结构错了,客户的反馈没到位,什么都是一团乱。


我俩立即甩下了手头的闲事,专心扑在电脑前忙活了大半天,终于赶在死线之前弄好了这一团乱麻。


我瘫在工作椅上,开玩笑的对塞尔吉奥说:“干脆咱们凑合着过算了。”


塞尔吉奥惊恐的捂住胸口,“你没男人要,我可是有的!!”


我们都知道在巴塞罗那那个傻大个的穷追猛打之下塞尔吉奥故作娇羞的答应了他,他俩现在隔空腻腻歪歪的全公司都想吐。


“你放什么酸菜屁,老子没人要?我这里打电话来约炮的都拉黑了三十个了。”我炫耀的晃了晃手机。


其实塞尔吉奥也没说错,我确实没男人要,卡卡不要我的。





塞尔吉奥总是说直男要是能掰的弯,那我们电一电也能电直。


我半开玩笑的质问他,“那你当初干嘛不早说?”塞尔吉奥白了我一眼,“我说了无数遍,你这情圣哪一次听进去了?人家是卡门,你可不是斗牛士。”


我真想回去把我那本完全没动过的葡萄牙文学全集看完然后挑几个深刻又尖酸的隐喻甩在这塞维利亚土著得意洋洋的脸上。


我不像卡卡,能机灵的做出精妙而体面的反驳,上学时书读的少,典故都说不出一个,被骂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挨着。





我就是这样的,我是个粗人,说不出文绉绉的话,我想要的东西我只知道用尽力气去争取。


我是个俗气透顶的人,欣赏不来深奥的艺术。如果前面走来一个人,漂亮,大胸,翘臀,长腿,是女人的话,我给十分,是男人的话,别说了宝贝快跟我上床吧,但是先说好,我是top。


可惜向我走过来的这个人是卡卡。漂亮,大胸,翘臀,长腿,还有要命的矜贵,温柔,强大,和直男。


我断不敢给他打分,更不敢邀请他上床。我就只敢站在那里,伸长脖子,乘着他没注意,看他一眼,再一眼。


我生来如此,我有什么错?


卡卡也是,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他只是不能像我希望的那样爱我。





初遇时我觉得卡卡是个生性凉薄的人,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与对所有人都冷漠,本质上有什么区别?他不过是一条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河流,河底还是冰凉的。


可能那时觉得他没有心,我才会想把我的借给他。




老早以前,在我还在曼切斯特大学上学的时候我就见过卡卡了。我那会儿除了上专业课就是跑吧蹦迪,在学校里惹是生非,还好有爵爷的偏爱学校没给我开除,也算得上一个风云人物。我记得那天ACM来学校做演讲,卡卡也来了。我们都知道他,新世纪的天选之人,欧罗巴的上帝之子,大学时就跟着前辈组队躺赢了学术界的世界杯,年纪轻轻进入欧洲前十的企业ACM工作,工作不到两年就一路晋升,现在已经做到了很高的位置。


更气人的是他还很帅,帅的人神共愤那种,而且无任何不良嗜好,女孩子们简直要为他发疯了。明明只是同龄人,这运气也好的过头了吧,所有的优点,荣誉,上帝已经给卡卡加满了技能点,再接下去他要干嘛,复活耶稣基督吗?


为了看看这位卡卡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特意推了朋友的邀约拉着鲁小胖去听了这次演讲,看着大堂里时不时偷看卡卡的同学,我觉得大家可能都跟我怀着一样的心思。


于是明明是马尔蒂尼先生做的演讲,学生提问环节大家却都把炮口指向了年轻的卡卡。


这些伶牙俐齿的学生们不怀好意的问题如刀枪剑戟,气势汹汹的向卡卡杀过去,卡卡却很轻巧的找着一个平衡点将那些话弹了回去。就好像功夫片里的太极拳,四两拨千斤,同时还有种韵如风的潇洒神态。


我知道为何姑娘们对卡卡如此狂热了,我都要为他那轻描淡写的神态,举手投足的矜贵,尖锐又包容的态度发狂了。



一位大刀阔斧的绅士,“我来,我见,我征服。”*




后来知道卡卡跳槽RM,我也推了爵爷在曼切斯特联盟给我安排的工作,兴冲冲的跑到马德里去,跟卡卡做了同事。小胖很伤心,说我见色忘义,我说你罗哥是这种人吗?要是泡不到卡卡我就回曼切斯特。


后来谁知道,我见着卡卡就走不动道,回曼切斯特的想法早就被忘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去了。





劳碌命的奶爸伊克尔在某次团建时偷偷跟我说,“塞尔吉奥已经去打探过消息了,按卡卡的性取向来看你只有两个选择克里斯,A.去做变性手术,B.像个鳏夫一样凄凄惨惨的度过后半生。”


“你选A就是安妮博林,失宠后指不定被砍掉脑袋,选B就是疯女胡安娜,发疯而亡后留下一段佳话。我都不知道哪个更惨。”伊克尔意味深长的告诉我。


我痛哭流涕着说我选B吧,胡安娜至少还能被完蛋的法国佬歌颂爱情不渝,安妮可是没了名声还掉了脑袋呢。


我当时觉得我真是惨爆了,一个基佬爱上一个钢铁直男,简直不亚于克伦威尔死后成为清教徒,跟希特勒说我祖籍犹太人,49年加入国民党。


能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想起来卡卡也很惨,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的被和人人唾骂的亨利八世做类比。但是卡卡真的很宽容,我当时就像个蝉一样围着他滋儿哇滋儿哇的乱叫,他明明已经烦的不行了,还是没有当机立断叫我滚,而是很委婉的表达了拒绝。


可惜我当时那个性格,他怎么推开我都没用,我觉得爱他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怎么可能跟他无关呢,爱是两个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卡卡早就被迫卷进这个两败俱伤的爱情故事里了。只不过我满怀斗志,连泪水都是火焰,卡卡无可奈何,被我拉着坠入漩涡。




一个无辜的亨利八世和一个偏执的胡安娜要怎么互相拯救。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马上要和卡卡结婚了,我邀请了鲁小胖,塞塞,佩佩,马塞,伊克尔,梅斯,我所有的朋友,甚至包括巴塞罗那那个一直和我不对付的死胖子。卡卡请了他米兰的娘家人,他表哥,那个我没见过几面的乌克兰拳王,笑眯眯的看着我,跟我说要照顾好他。我简直抑制不住傻笑,握住那个乌克兰人的手郑重的说:“您放心吧大舅子!”


卡卡走过来,给了我一肘子,叫我不要犯傻了,快去接待我那群狐朋狗友。我嘴巴都要笑裂了,抱着他不肯撒手,叫他跟我一起去见我那些朋友。他很无奈的笑着,对我说,好吧克里斯,但是你得保证你那一打前男友不会出现,否则我会忍不住跟他们打起来。


我觉得自己处在脑血管爆裂和疯癫的边缘,哪怕这时有人冲我扔鸡蛋我也会笑嘻嘻的问他要不要看看我的独家花活颠鸡蛋。


然后我醒了,眼前是电影院巨大的屏幕,演着男主人公在星际之间穿梭。


卡卡的品味非常符合他技术人员的身份,他喜欢科幻,喜欢超级英雄,喜欢爆米花动作电影,喜欢怪兽恐龙哥斯拉。


其实他也偷偷喜欢迪士尼动画片。


我盯着他塞满爆米花的腮帮子,我想记住他和我并肩坐在电影院里的样子。


就当作我在梦里去到了一个平行宇宙吧,那个平行宇宙的我和卡卡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都谈不上嫉妒那个宇宙的我,我只希望现在楼梯无限延长,电影不会散场。




一场电影九十分钟就散场,一个美梦五年就醒来。




卡卡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把他约出来去兜风。我把车子开的飞快,想着要是快过了光速我就能回到过去把当初那个被卡卡迷住的自己掐死,或者就这样跟卡卡同归于尽,葬在一起。


事实证明哪怕把车子开飞起来你也不能回到过去,只能被交警贴条。


过去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成了今天的痛苦或幸福。


Everything seems to be a coincidence turns out to be a destiny.


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





“……你说我是骗子也好,白眼狼也罢,我是没有心的人,但是如果我看见你带着一颗心好好的生活,我会很高兴。”


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卡卡主动谈起了我们之间的敏感话题。语气还是该死的要命的温柔。


“如果我从未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也会很高兴吗?”


“……我不知道,你太难为我了。”


“我总是舍不得让你为难,所以最后总是苛责自己。”


“……抱歉克里斯,但是我想,我们各有各的难处。”


“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爱也是。我早就知道了卡卡。”




爱他我没有办法停止,他不爱我我也没有办法改变。


我曾经告诉他就算是假装,也希望能听见他说一次爱我。可是他太诚实了,他说他不能因为同情或者怜悯就强迫自己施舍什么,一个谎言之后的真相会更苦涩。


卡卡是对的,如果他当时说了那句爱我,可能我一辈子也不能放手。我会痛苦辗转,我会想他有没有一丝可能真的爱我,我会想能不能再跟他索要一个吻,甚至一场一夜情。我是个赌徒,尝到了点甜头就会忍不住押上我的全部筹码去赌一个我希望的好结果。


我遇见他时才23岁,什么都不懂,青春里就这么一个够不着,忘不了,碰不得,宝贝似的人。





我觉得卡卡好像哭了,“你哭什么呀?我都没哭呢。”我板着脸问他,给他递了张纸。


他偏过头将脑袋抵在车窗上,窗外是马德里的夜色,一朵一朵的昏黄路灯透过窗户点缀在他脸上。


他是一朵烟花,绚丽地,轰烈地点亮过夜空,几秒后就冷却。世人不管他的寂寞,我却能永远替他记住他盛放的模样。


我叹了口气,我还能怎样,对着卡卡,我永远都没法恨他。




年轻的时候以为我只要有一腔孤勇,就足以融化冰川,燃烧河流。现在我才懂,我的爱人是一束风,我是抓不住风的。





如果从来没有遇见过我,卡卡就会顺风顺水的找个女朋友,结婚,生一堆孩子,个个聪明伶俐,长的也像他一样好看。


我也会高高兴兴的继续混迹gay bar,或者找个看的顺眼的男人处一段健康的,长久的关系。


说不定哪天在超市买菜遇见他带着孩子,嘟囔一句,哇靠这人长的也太好看了吧,就是我们所有的交集了。


我们都不认识彼此,我们都会很快乐。


但是要我选,我还是想自私的选这个我和卡卡认识,并且是朋友的如果。





我书读的少,但还是记得莎士比亚那首鼎鼎大名的诗:


我可否把你比作一个夏日?
任何美好的事物难免有朝云散,
与年日随自然,变迁远去,
但永不凋零的是你的夏日,
你不会失去属于你的美丽。


在我23岁遇到卡卡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首诗就是写给他的。如今我33岁了,还是想要在他的生日那天用自己最好的字迹抄下来,送给他。





很久之后再一次收到卡卡的短信居然是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我思考了一下,回复了一句好的,我会去的。卡卡结婚我当然要去的,但是不当伴郎,要我把卡卡亲手交给那幸运的姑娘,我这心脏还是受不住。


卡卡呀,输给性别这件事我真的很不服啊。但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除非我去做变性手术。但这样我就不是我了,一个长着我的脸的大波美女,你能想吗?我反正觉得不行。我爱你,却也没有理由为你而怎样。


我闭上眼睛想,我曾经也在某个平行宇宙与你结为连理,你穿奶白色西装,很称你的黑发,你眼睛弯起来的弧度,眼里都有星星。可惜我还没到那个当着我所有朋友的面吻你的那一步就回到了我自己的宇宙。


对你的新娘我略有耳闻,虽然有点嫉妒,但我还是很高兴她能让你开心。你会也穿上奶白色的西装,牵着美丽的金发姑娘,给她一个吻吗?


嘿,你可要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


你也不必担心我,我给你拯救的体温,总会再捐给某人。*






END


*:凯撒大帝
*:沈从文《边城》
*:杨千嬅《处处吻》








评论

热度(784)

  1. 共5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